我看港台片的台词表演,时常会联想到一个词,四个字:歇斯底里。每每男女主角情绪激动时,一定大喊大叫,要死要活。那么,这是导演的喜好,还是生活的真实写照?最近听到的一个说法,证实了后者正确。
法庭上,当一个台湾老板作为被告,被原告律师攻击得体无完肤时,他煽情地大声申诉:“你们到底要怎么样?难道一定要把我逼疯吗?!”法官忍住笑,严肃地说:“请被告控制自己的情绪,不要说与本案无关的话。”
如非亲耳听到,我会以为又是一部言情剧的片断呢!
生活压力大吧,人的神经敏感于情绪波动。我最近就连碰两个神经病。
一次是在楼道里。帮lg拿文件回家,lg提到楼下的电梯口,我拎上楼去。等电梯时,lg还说,“我送上去好了,很沉啊。”我说,“没事,上楼就到了,我一个人行。”这时电梯门开了,我进了去,有个男的也闪身进来。我摁了14楼,那男的按了8楼。8楼到了,他就出去了。因为拎的东西重,我没有腾出手摁关门键。忽然,那个下去的人就折回了电梯。也许他到14楼有事呢?我这么想。到了14层,我发现那男的离我太近,就突然停住脚步,问:“你找谁?”“就找你!”这三个字声音不大,顿时让我头脑一轰,恐怖片里的种种影像全浮现在眼前。强作镇定,问:“我不认识你。你有什么事?”说着,我转身站定,背靠着墙。他不说话,眼睛定定地看着我。我冷眼看看四周,情况不妙,他站在安全通道口,和我有三步距离,我右手向,就是家门口,但进门肯定来不及,这是一个死胡同。我只好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,说:“我家里人马上就上来,你还是下去吧!”说着,就跟lg打电话:“你东西买完了吧,快回来,我在楼上等你!”我抬头努力地和那人对视着。他的眼神游移,终于,按了电梯的向下箭头。在这等待的时刻里,时间漫长无比,楼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,我只能不断地跺脚让灯亮着,定定地瞪着那个人。汗,在我后背哗哗地流,我还觉得腿在发软。这时,电梯来了,开门,居然是空的。天,lg还没到。那人顿时眼光凶恶地向我走近了一步,我的手机响了。“哦,你在电梯里啊?快到了是吧?我就在电梯口!”我接了电话,继续勇敢地盯住这个人的眼睛。他的目光不定,脸上闪烁出无数的表情,时而凶狠,时而迷惑。我继续跺着脚,提袋的绳子已经被我手心的汗浸透了。不知过了多久,lg一个健步冲出了另一部电梯,对着那男的沉着声音吼道:“你有什么事?”“我,我印书,没钱……我是安南的儿子……”“走,我带你找钱去!”lg几乎是揪着他的领子,把他拎进了电梯。
后来听说,这是个间歇精神病,在派出所就胡说八道,已送往精神病院了。可我仍十分害怕,从他的言行,至少和我单独相处的那一段,我认为,他的神志是清醒的,而且完全具备思维判断能力。现在我外出,包里都带着lg送的小刀,两寸余,比水果刀宽一点。据说新刑法修改了一条,内容是,对于正在实施的抢劫、强奸等暴力行为,受害人可以实行无限防卫。
还有一次是在公车上。一个带红帽子的小伙子窜到我位子前对我笑。我以为是同事,看了一眼,不认识,想来认错人了吧。为了避免他发窘,我把脸扭向窗外。没想到,窗玻璃中,那小伙子还是不断向我笑,嘴里还喃喃自语。妈呀,真倒霉。我看了看车内其他人的表情,漠然,包括售票员。手心又在出汗。不理会,就是不理会。可是马上就到站了,回家步行的小巷子还有十分钟的路,好黑,怎么办?正好,我右前方有人下车,小红帽就坐那儿去了,还是不停回过头来看我,把手里的矿泉水向我伸着,好像挺友好的样子。到站时,我灵机一动,假装坐过了站突然意识到下车的样子,嗖地就溜下车了,回头一看,乐了,那人傻傻地站起来,呆呆看我呢,可是车,已经启动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