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尔津是座美丽的小城。当我在记忆的碎片中寻寻觅觅,想要拾起关于它的一片,我的脑海中反反复复这一句,找不出其他的赞词。最最简单的赞美背后,往往会有最深的留恋。
深夜抵达布尔津,背着大包,一路寻觅合适的住处。路口处几个中年妇人在纳凉聊天,于是上去询问。真是小城,大家都互相熟识,其中一位热情地把我们领到“小白鹿家庭旅馆”,据说老板娘是她小学同学,俄罗斯族人。
小白鹿是一座漂亮的别墅,房前屋后开满鲜花。老板娘看着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俄罗斯大妈。她让自己儿子出来给我们登记。哗!又高又帅的俄罗斯小伙!让我花痴了一把。为了省钱,住进了地下室的标间,60元。环境也还不错,窄小的窗户望出去,就是屋后的花草的茎叶。
收拾妥当,出门吃夜宵。盲目走在整洁的街道上,一路都是漂亮的别墅,或是家庭旅馆,或是饭店,幼儿园,真是漂亮!误打误寻,竟然让我们找到了“河堤夜市”。在布尔津河边搭出一片凉棚桌椅,灯光明亮,人声鼎沸。夜市上最多的是烤鱼,鱼产自边上的布尔津河,所以价格也不贵。要了10元4条的鱼,再来一瓶布尔津特色的“俄罗斯太太”。清淡的啤酒味,似乎又兑了些蜂蜜,不知道是怎样酿制的。来新疆之后几乎就没吃过蔬菜,指甲边都起了许多倒刺。因此我决定点一份蔬菜。结果一小份白菜炒蘑菇,要了我们13块。这里的蔬菜都得从乌鲁木齐运来,价格高一点也可以理解。酒足饭饱,回旅馆休息。
第二天一大早,与人拼车去往贾登峪。司机是个汉族小伙,很能聊。路上不时有哈萨克族人经过,他便笑说以前哈萨克人消息闭塞,一张羊皮两三块钱就能买到。后来哈萨克人买了收音机,发现羊皮原来是好东西,于是价格就涨了,十几块钱才能买到。再后来哈萨克人又买了电视机,发现原来一件皮大衣能卖成百上千,这下可不得了,到现在七八十才能买到一张羊皮。
一路听司机说笑,不觉就到了贾登峪。司机帮我们谈妥租马价格,一匹马130元/天。他们一个劲说这几天是旅游旺季,租一匹马得150-200。我们自以为比较便宜,事后才知道100元就能租到。此时已是中午,马夫把我们的行李绑在马背上,又让我们进他们的包里吃点馕,喝点马奶。他们的馕足有十几厘米厚,很结实,味道类似面包。马奶稠稠地盛在碗里,泛着气泡。超叔先喝了一口,大叫好酸。我们问马夫家人,这到底是马奶还是酸奶?结果他们听不懂汉语。后来马夫过来,稍稍会几句汉语,我们才知道马奶天生就是酸的。他们竟然天天喝这么酸的奶!初次尝试,真是不习惯。勉强喝下一碗,出门上马。
这是我第一次骑马,有些新鲜,又有点害怕,总怕走山路时会摔下来。而今后的三天,我们都要在马背上度过。马走马道,山林里清净幽深。夏日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暖暖地泻下来。一路沉默,这样的环境下,沉默该是最好的语言。
峰回路转,眼前山脚下突然出现一条粉绿玉带,溪水奔腾,美丽的颜色是我前所未见。溪边有一座小木屋,木屋前的草地上,围着长长的一溜木栅栏。美景如画!之后一路上我都在想这里的水为何是这般温润如玉的色泽,终究也不知答案。
过溪要经过一座木桥。桥面都是用一根根原木拼接而成,宽阔可以行车,两旁是木栏杆。桥墩也是原木堆砌而成,为了减少水的冲击力,两头砌得尖尖的,仿佛一艘船的样子。骑马走在桥上,桥面随着马蹄节奏微微晃动。不,你不会觉得不够安全,你只会感受与自然的贴近,仿佛听闻到它的脉搏。比起那结实牢固的钢筋水泥桥,这样的一座木桥,让你觉得温暖熨贴,心生亲近。只盼有朝一日能日日住在这溪边,看日出日落,晨昏惘替,看溪水奔流欢腾,永不停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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